第一章：那个小妖怪-3 (第1/1页)

    余笙仪表堂堂、家境富裕，学生时代成绩优异，进入社会亦是顺风顺水，直至今日一路顺遂，人人听了都不免称羡。

    但，自家亲妹给的评语竟是怂包。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X的泯灭？

    於是乎一抵达车站，余笙就把余缈连人带包给扔了出去，也不顾这一动作直接坐实了心x狭窄一个形容词。

    「余笙你这混蛋妹控——」

    余缈奔到驾驶座猛敲窗户玻璃，余笙才半降车窗，从缝隙间露出一双不显情绪的眼。

    但对着那毫无波澜的黑眸，余缈y是读出了「有话快说无事快滚」的讯息。

    她直指兄长的鼻尖，气势汹汹，「看什麽看！我说的就是你！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连通电话、一封信息都不敢发出去！跟你说，你今天没好好把人接回来，别说跟牧家难以交代，爸妈就会先弄Si你了！」

    他盯着nV人瞧了半晌，冷声开口：「该做的我会做，不劳你C心。」

    「那最好，去之前记得先跟湘湘说好地点，别到时间了还匆匆忙忙找不到人。」她哼了声，甩头离去，鞋跟叩地的声响重且亮，动了多大肝火显而易见。

    短短几分钟，余笙的脾气被这大小姐的讽刺给激起，又接着被莫名其妙的一顿骂给压没，他此刻觉得无奈且倦怠，不亚於经历一场明枪暗箭飞来往去的管理会议。

    吐出一口长而重的气，随X将头发往後一拨。

    透过车内的後照镜看着被弄得凌乱的浏海，直到无法忍受地蹙起眉头，才将仪容整理好，摇上车窗，重新启程。

    例行会议b往常迟了些结束，紧闭一下午的会议室再度敞开大门时早已过了退勤时间许久。

    对於习惯加班的余笙而言，无法准时离开公司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今天有任务在身，所以素来总在会後慢悠悠收拾物品的他，在主席宣布散会後便将桌上的文具用品扫进怀里，风驰电掣步出会议室。

    从公司到机场本就有段距离，此刻碰上下班的堵车cHa0，数分钟的路程怕是要走上几个小时。

    抬腕看了看表，他一边估量时间，一边返回座位。才把东西放下，隔壁的男同事便滑着椅子靠了过来。

    「余笙哥，刚刚有个说是你meimei的人打电话进来，让你一回来就立刻看手机，听口气好像有什麽要紧事。」

    「……知道了，谢谢。」

    用不着思考也知道余缈为了何事找他。

    尽管早上她义正辞严地叮嘱过他一定要在事前和牧芮湘联络，然而一整日的忙碌，让他连好好吃顿午饭的时间都没有，遑论拨出空档编辑一封重要的讯息了。

    恍然意识到自己加上了「重要」这个形容词，伸向键盘的手一颤，顿了半秒才落指敲下解锁键和密码。

    或许更正确的说法，是他在无意识间不断推迟执行这件事，甚至可说是抗拒的。

    他既不想还未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就与牧芮湘联系，也不希望他们重新产生连结的桥梁，是在匆忙而随意地情况下建立。

    余笙迅速将进行一半的工作收尾，不急着拿起手机确认，倒是办公桌边上的分机先响了起来。

    听惯了的铃声在这一刻似乎多了点焦急感，他直觉这通电话亦来自他亲Ai的meimei。

    默默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捞起话筒，为免耳膜受到破坏X冲击而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回应。

    「投资法规事务科你好，我是……」

    「我是你大爷！」

    招呼台词还来不及说完，余缈中气十足的声音就扎入耳里，即使用掌心遮掩听筒，也无法阻挡犹如震天巨雷的咆哮，幸亏早已是下班时间，周遭不乏谈笑闲聊的声音，但邻座的同事似乎因此看了过来。

    他用唇语道了声歉，随即冷下声音责难：「这里是办公室，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把我吼聋？」

    「我要没吼你，你怕是还在做梦。」口气中听不出一点做错事的愧疚，余缈没好气地反问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知道，今天会议弄得b较晚，现在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依旧俐落敲按键盘C作鼠标。

    「那你最好快点，湘湘说她已经在出境大厅了。」

    「怎麽这麽早？现在才七点。」

    余笙的手一抖，指尖落下的位置产生偏差，滑过按键边缘滚入两键之间的空隙。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的大脑瞬间断线，也没细想其中怪异便飞速将电脑上锁，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站起身往外赶，和前一刻淡定工作的模样判若两人。

    「叫她先找家店坐坐，我尽快赶过去。」

    话落，电话另一头陷入静默。

    当他感觉到疑惑正yu开口发问时，余缈深长的叹息悠悠传来，夹杂着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却又在隐隐期盼後落空的矛盾。

    「我就知道你还没和她联络，连我说的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你在套我话？」余笙收回正要按下电梯下行钮的手。

    「这叫做确认。」她纠正，「要是我不一直烦你，你是不是真打算到最後一刻才要面对？」

    顷刻，他的心跳加速，揣测余缈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消息来源又是否来自应该没有这段记忆的牧芮湘。

    关於四年前，那险些失控的夜晚。

    「怎麽讲得好像我在逃避她一样。」他强迫自己镇定，把包裹层层深意的问句再裹上一层伪装抛回给余缈，想藉此探听出点什麽。

    只是对方并未按他所想的走，几轮攻防战後仍是一无所获，最後只得放弃，返回座位继续他那在匆忙间抛弃的工作，把耳边的絮絮叨叨当成背景音，偶尔敷衍地应上几句假装有在听，但後来，他专注於整理要向上呈报的文件，连余缈何时停下碎念都没发现。

    「喂，你不说话我挂电话了。」他丝毫没有分神的歉疚，坦荡的态度与数分钟前的余缈如出一辙，显然厚脸皮是余家祖传。

    「随便你吧，说了这麽多你也是不听。」余缈似叹非叹地说，「我是不知道你在磨叽什麽，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湘湘是怎样好的姑娘你我都清楚，你要这样继续拖拖拉拉下去……」

    没等人说完，余笙就掐了电话，连最後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余缈无言地听着耳畔单调的长音片刻，她把手机拿到眼前，怒视屏幕上「通话已结束」几个大字，一声强而有力的粗话脱口而出，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诅咒，最後甚至对着手机大骂。

    「到时候湘湘跟别人跑了，你就等着後悔吧！」

    殊不知在数个月後，这句话一语成谶，让她在日後幸灾乐祸地笑话了兄长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