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第1/2页)

    “Y组织，这是一个跨越国际的大型犯罪网络，它下线之中有名重要的打手，名叫裘安国。根据工商局的备案记录，可以看到，裘安国曾在一家名叫万伟的工程建设公司担任总经理及法人。”宋德说着，将工商信息放到前方审判长的桌上。

    法官将纸张接过，翻转而看。

    “与此同时，裘安国也是环A最大的恶霸之一，当年为了垄断当地的管道工程行业，带人对对手进行频繁的暴力打砸和恶意举报，导致正常工程无法开展，陷入永久的停工检察。”他把蒋心臣的工程被毁照片也放上，包括当时其他同行的破产申请记录。

    “而如今，裘安国年老力衰，被组织排挤，上个星期，因仇家上门，在本市斗殴，被警方逮捕。”宋德转身朝向对面公检的桌：“请问李警官，是否发现有关裘安国的犯案历史。”

    李警官站起来，答：“公安在审讯中发现，裘安国曾为青龙江帮派的首领，经常使用暴力手段，对商业中的竞争对手进行恶意打压。”

    “感谢李警官补充。请问警方又在裘安国的家中发现了什么和蒋先生一案有关的东西？”

    “还发现了联络用的通信机。”

    宋德把汇款记录和通话记录放到台面，转交法官：“在蒋先生的工程被恶意破坏，得不到丝毫回款时，裘安国如假扮成天使的魔鬼般，找上了他。”

    李警官坐了下来。

    “裘安国是芽村人，而有一笔来自芽村的拆迁款在当时打到了他的账上，以高利贷的方式借给了母亲躺在病床，所以急需用钱的他。”他继续道：“但是生意一直未能好转，整个行业也江山易主，我的当事人变得债务高筑，这时，裘安国本人找到蒋先生，要求他去往境外，为Y工作还债，在整个期间，裘安国都是蒋先生的直接联络人，在裘安国的通信机内，可以找到那些与蒋先生沟通所产生的对话记录。”

    “这时我们不得不问了，”他突然转身，渡到自己桌前：“Y让蒋去境外做什么？这就牵扯进Y的另外两名大将，卢猛和司马合。”

    “卢猛是一家劳务管理公司的老板，司马合开了A市最大的商务KTV，合缘。在上个星期的斗殴之中，这两人一起被抓，请问李警官，在查税记录中，发现了什么？”他再度面向公检方道。

    李警官又不厌其烦地站起来：“在合缘的账目流水中发现，一年中有数次大量的团建费用，资金去处是用来购买境外游机票，在进行实名核查后，机票的信息和公司的劳务备案互相核对不上。”

    “核对不上，因为根本不是为合缘员工而买。”宋德接道，把合美国山给过他的劳务派遣合同拿过去，放到上面台面，又放一份录音摘录：“卢猛所管辖的劳务公司对外声称的业务内容之一就是境外派遣，在录音记录中可以看到，卢猛曾对第三人表示，如果想跨境旅游，可以被加入到合缘的团建队伍，一齐出境。这说明，卢对司马的经营情况非常熟悉，或者说，过于熟悉，很可能，保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那么，现在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Y要让蒋先生去境外？”

    他手指打转着说，好似回转剧情。

    “根据谢检提供的诉词和证言，被Y骗到境外的劳工都被没收个人证件并被迫劳作，我的当事人被放在那个位置，协助组织，做项目咨询，将寻利润丰厚的劳务交给劳工完成，而这，是他被送到境外的全部意义所在。”

    “如果谢检给出的证据能证明人口拐卖的事实存在，那么在这个被证明存在的犯罪案件中，进行诈骗的是卢猛，进行人口运输的是司马合，进行沟通、并迫使蒋心臣留在当地的是裘安国。我们都知道，法律的作用是保护无辜者，惩罚那些真正的罪犯。裘安国、卢猛、司马合已经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蒋心臣站在这里，是一名吹哨人，更是受害者中的一份子，而真正的罪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Y组织，它们才是真正应该受到审判的对象。”

    “蒋心臣做出了他的选择，他选择站出来，选择了正义。他不仅为自己寻求公正，更为那些还在组织阴影下挣扎的无辜者发声。他的行为，无疑是勇敢的，值得我们每个人的尊敬。”

    “所以，我在这里，恳求审判长和陪审团成员们，给予蒋心臣一个公正的判决。让我们揭露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还给蒋心臣，以及所有受到Y组织伤害的人，一个公道。”

    他说完，法庭最外围的旁听席响起掌声，宋德转身，低低摆手，遏制那几个起哄的前同事。后排不知不觉原来已经半满，很多记者与法学实习生都在这里记录案件的走向。

    他忽然眼一尖，看见旁听席后头的门边，有个双手插着口袋的高大身影，看见他望来，伸手摇了摇。他微微一怔，随后假咳一声，清嗓回神。

    一声木槌敲响，审判进入中段，崔法官开始提问，让谢俊泽在检方立场上做出更严谨的说明。

    谢俊泽起立陈述，说辩护方虽然提出了Y组织的犯罪框架，但仍然不能消除蒋心臣在案件中参与过犯罪的事实，按照法律法规，应该予以相应的判刑。

    宋德便道，被告是在极端胁迫和生命威胁下参与犯罪。证人、证词、和相关证据可以证明蒋心臣当时的确处于一个非常困难的境地，他的参与更多是出于被迫，而非主观犯罪意愿。

    谢俊泽顿了一会儿，忽然面向被告席道：“被告蒋心臣，在你工程被毁，债台高筑时，是否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出境？”

    “反对，这是诱导诘问。”宋德道。

    蒋心臣愣了愣：“我……”

    谢俊泽双眼牢牢锁定在目标，把蒋心臣的关注彻底拉进他的话语之中：“难道当时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以正当手段谋生吗？”

    “反对，诱导发问，被告应当不予回答。”宋德赶紧又道，双目用力地看向蒋心臣，企图将他拉离谢俊泽的圈套。

    “也许是有的。”蒋心臣恍惚说：“但按照当时情况，一下子欠这么多钱，实在没办法想那么多了。”

    谢俊泽静静等待被告发言完毕，总结道：“如果告当时认知状态有误，建议补充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