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宫廷会议 (第1/1页)

    这场会议的参与者人数并不多，除却新王扶持的世家，还有几位他信任的朝臣。

    顾远道来得不算早，厅中已经有几个人在坐着等候。都是熟悉的面孔，简单的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顾远道在沙发上懒散的坐下，刚端起来茶杯，就看到其中一人在简短的犹豫后，朝他走过来。

    “顾先生，”霍如玉一身墨蓝西装，眉眼间仍然可觑见风情。他俯身行礼，低声说，“上次的生意我提出的确有些冒昧，不知道您近日有没有时间，我在公馆定了位置向您赔罪，也请您思量……那件事可否再次商议？”

    他对顾兰泽还真是执着。但顾远道身边的消息他无从得知，恐怕以为顾兰泽还在废太子的别宫中。

    顾远道抿了一口茶，抬眼瞥向他，“劳霍少记挂，他是顾家的人，还是留在顾家修养比较好。”

    霍如玉恳切说道，“顾先生，兰泽与我是旧交，曾经与我有恩，您若愿意将他交予我照顾，我保证会立刻带他出国，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不会对顾家有任何影响。”

    这让顾远道有些意外，撩起眼皮慢条斯理地将他打量了一遍。霍如玉在霍家风头正盛，俨然是下一任接班人，霍家基业都在国内，若如他所言，此生不会再回国，意味着他心甘情愿放弃手中的一切权力，和放逐并无二致。

    他为了顾兰泽，甘心至此。

    霍如玉神色不似作伪，他见顾远道一时没有拒绝，以为此事或可商量，便又继续说下去，“我名下产业，包括霍氏集团的控股，都可以转让给您，以此为抵，顾先生可否相信我的诚意？”

    顾远道对他的财产毫无兴趣，“我已经将他接回顾家，霍先生这么不信任我么？你手里的东西来之不易，还是珍惜些好。”

    这便意味着他的拒绝了。

    霍如玉踌躇片刻，仍然不想就此放弃，他眉头蹙起，言语中甚至带了些恳求的意味，“顾先生！兰泽有您照拂，我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可是……他对我非常重要，如果可以，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几名内侍将会议厅的门徐徐推开，有人高声通传，陛下到了。众人皆停下手里的动作，肃容起身朝向门的方向。

    顾远道站起身，没有再看向焦急的霍如玉，“我会征求他的意见的。”

    众人抬手抚胸，恭敬地垂首望向地面，“参见陛下。”

    顾远道也手抚胸口，却没有低下头，他的目光和看过来的明光撞在一起，新王神色冷峻，只在看向他时，快活且不庄重的朝他递了个媚眼，舌尖极快地舔舐过下唇，像不言而喻的暗示，也是一种邀约。

    顾远道面不改色挪开视线，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明光毫不介意，眸光扫过厅中众人，淡淡说道，“诸卿免礼。”

    内侍为他拉开会议桌上首的座椅，年轻的陛下懒懒靠坐在椅子上，召开他即位后第一次秘密会议。

    众人的座次都是安排好的，距离明光最近的几个位置留给朝臣们，随后才是世家的坐席。顾远道坐在偏后的位置，随手翻开内侍呈上来的纸质资料。能够有资格参与这场会议的，都是新王倚重的权贵，年长的老成持重，字字斟酌，年轻些的意气风发，直抒己见，明光含着笑意倾听他们对政事的见解，偶尔评论几句恰中要害。

    他并未给予顾远道格外的关注，似乎对那些朝政要事更在意一下。

    “有一事令我烦心许久，”明光开口，“想听听诸卿的建议。”

    会议厅中安静下来，朝臣和世家贵胄们无声的交换目光，知道这件事或许才是陛下召开会议的真正原因。

    “废太子——萧恪至今仍在出逃，派出去追捕他的宫廷近卫足有千余人，只知道他仍在国内，除此之外竟然抓不到他的一点破绽，”明光仍然笑着，只是眉宇间带着令人不安的肃杀气息，“诸卿怎么看？”

    有人想也不想就说道：“发布通缉告示，令警察也抽出人手追捕——”

    “不可！”立刻就有朝臣反驳，“涉及到宫廷，不适宜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

    王权争斗血腥残酷，其中内幕自然不可为人知晓，这也是只调动宫廷内卫去追缉萧恪的原因。发布通缉告示无异于广而告之国内王权更迭并不顺畅，会招惹来民众和邻国无数非议。

    明光陛下不置可否摆弄手里的钢笔，显然是对那位大臣的话的认同。

    “有人在帮助他隐匿踪迹，我认为，应从当时依附废太子的世家中查起。”有人阴冷开口。

    众人的谈论声蓦地一顿。

    “先王当时偏爱废太子，其人又暴虐成性，他权势之盛，不论别的，有哪个世家不曾向他讨好献礼过的？硬要论起来，各个都有窝藏他的嫌疑吗？”霍如玉说，他看向提出的那个人，“襄助废太子的世家已经被彻底铲除整治，成年者处死，其余或放逐，或变卖，想来也没有办法再为废太子提供助力。其余的——陛下即位时曾对众世家颁布过赦令不再倒追，何大人此言，是要违背陛下的命令吗！”

    “这么多人中，霍先生怎么就能肯定不会有漏网之鱼？只是排查而已，如果确实与废太子无关，清白自然不可撼动。霍先生这么着急反对，难道是因为你曾经与废太子交往过密，至今或还藕断丝连？”另有人嘲道。

    霍如玉面沉如水，起身看向明光，以手抚胸——这是效忠的手势。“陛下明鉴！”

    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明光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诸多争论都于刹时停住，所有人噤声看向首位的皇帝，等待他的判决。

    “今天既然把诸卿都请过来，当然是信任各位的才能与品性，才会在这儿召开会议，商讨这件事，”明光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何卿所说也有道理，萧恪一个活人，能无声无息消失在帝都，必然不是毫无原因的。我看查一查，也好服众。”

    皇帝含着笑，目光逐一划过在坐的众人，“诸卿觉得呢？”

    顾远道百无聊赖，开始犯困了。

    明光心里想的什么，顾远道作为最了解他的人，实在是太清楚了。他生性多疑，这个皇位来之不易，不把废太子萧恪弄死，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明光怎么都不放心。同样的怀疑也落在那些世家贵族身上，即便他们已经向明光效忠，他仍然心存疑虑。

    皇帝因事暂时离席，众人不需要顾及他，争论声更盛。顾远道懒得在这样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的会议上浪费心力，他正思忖着以后是全部推拒掉还是打发个随便什么姓顾的来凑个数，眉心忽然跳了跳。

    他感觉到会议桌厚重的丝绒台布下，自己的鞋尖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膝盖间钻进来一个人，他借着台布的遮掩，从众人的腿间穿过去，爬到了顾远道的脚下。

    离席的皇帝跪在他的胯间，灵巧的解开了他的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