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玉门关_质子入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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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子入府 (第1/2页)

    朝日东升,天光大洒。

    京都人潮拥挤,市集喧嚣,目光所及,小儿闹街,娇儿倚楼,好不热闹。

    此时正有一辆青灰色的小轿被护卫着过街。

    阵仗实在不大,比不得京都那群公子哥儿们出行的阵仗,但胜在一队盔甲在身的军士随从。

    大元被尊上国,时常有使节来访,京都百姓见怪不怪,也不甚在意,不外乎些异族蛮子罢了。

    倒是有几分眼力消息灵通的人认得出。

    春风楼临街而建,侧窗正对京都朱雀主道,正面是有名的雀桥,桥身宛如月,桥下金河过,正是那大元境内万金难进的定河河畔勾栏听曲之地。

    此时不是春风楼热闹的时候,青天白日的早上还在这青楼之地的,除了过夜的,就是京都那群出了名的闲散子弟们。

    他们无所事事,也不关心课业,单好那逗鸟遛街,嬉闹人间。家里背景莫不深厚,仗着有家族护着,整日嚣张肆意,过一趟街,单是那随行护卫和伺候的小厮姑娘们就浩浩荡荡,真真风光。

    然而,普通百姓也就眼尽于此,再深点,也就看不透了。

    可实际上,这群公子哥儿之间也分三六九等。

    他们之中,能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便是当朝宰辅嫡子,朱喆。家世雄厚,父亲乃国之重臣,太子之师,权势滔天,唯一的嫡子自然无限风光。

    再说其他人,顶层核心能交心的其实只有五人,除了朱喆,最会玩、最有主意的便是那户部尚书之幺子,秦游!这诺大京都好玩的去处,没有他没去过的,各处春红酒绿之地的姑娘小倌们没有不认识他的,一掷千金博佳人,宝马雕车走朱雀。外族家是江南豪商,富贵奢华,家中长兄是太子伴读,将来便是新皇肱骨,二哥朝中大将,军功赫赫,比之朱喆,也不遑多让。

    这每日去哪儿玩的去处,就是他想出的。

    另外三人,家中也俱是朝中大员,礼部尚书之子平震,吏部尚书之子刘识,还有那京都出了名的淮南王小世子李遥,正儿八经的王子皇孙,可惜父母早忘,淮南王府单留这一独子,皇帝思念过世幼弟,不免怜惜这小侄儿,就接到京都来,放眼皮子底下护着,也没人敢管。

    但也有人揣测,皇帝这是想把这淮南王一脉养废,把人控制在京畿,好削藩呢。

    但这天恩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李遥本人是什么都不管,自被带到京都,他就凭借一副可人讨喜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入了京都公子哥儿内部,稳居纨绔之列。

    京都纵马,烟花柳巷,仗势欺人,纨绔该干的他一样没少。

    朝廷参他的不少,认为这副无人管教的样子实在难堪淮南王之名。

    但皇帝以见子念兄,当以怜惜云云一律拒了,而且太后也喜爱李遥活泼好撒娇的性子,疼爱的紧,谁都不能多说一句;再不论,后来又有朱喆那群哥儿们给自己家长辈吹耳边风,都乐意护着他。

    渐渐的,整个朝廷也都知道这小世子动不得,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总归翻不了天。

    此刻,春风楼二楼倚街的窗边,刘识眼尖,“快看!那是不是流楚国送来的质子?”

    秦游起身去看,见那轿子都一股寒酸样,摇扇间嗤笑,“就这破落户,还敢和我哥打,以卵击石。”

    李遥看到他们都起身去窗边,也不免好奇,一脚踢开腿间跪着的小倌,提上衬裤,急急忙忙乱披上外套下了床往窗边凑,“看什么呢?看什么?”

    朱喆一拍他的后脑勺,“穿好衣服,都让人看了去。”

    李遥被打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往他身上蹭,“谁敢看本世子,我让喆哥儿打他,嘿嘿。”

    说罢,就懒洋洋窝在朱喆怀里看。

    平震和他说,“那顶轿子,是送流楚国质子的。”

    李遥不大在意官场的事,“质子?”

    刘识在旁道,“前段时间,流楚国新君即位,派兵攻打我朝北境,一战就被秦大哥打的落花流水,这是来求和的。”

    李遥又问,“只有个人?连金银珠宝都没有?”

    朱喆在他身后道,“流楚是什么蛮荒之地,穷的连油都没有,哪儿有钱财,再说,就算凑了出来,还不够你的一身衣服。”

    李遥惊的瞪起圆乎乎的大眼,“这么穷?那还能打仗?”

    秦游那边仰头喝了口酒,道,“拿全国人打呗!”

    李遥听了顿了好一会儿,愁眉苦脸的。

    朱喆看向他,下巴搭到他肩窝,用手指戳他软乎的脸,好笑道,“怎么?遥哥儿可怜他,真真心地善良。”

    两人姿态亲昵,但在场的见怪不怪,李遥惯爱撒娇,跟谁都一样,就爱待人身上。

    倒是他这副不嬉笑的样子少见,于是都看向他。

    李遥这时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在想学业呢!”

    平震正喝着茶,一口就喷出去了,随即猛咳起来,众人也哄笑。

    “遥哥儿你想学业呢?”

    “哈哈哈,遥哥儿在想学业!”

    朱喆也笑,“记得太学门朝哪边吗?”

    李遥被他们打趣,气呼呼地去拿头撞他们,动作间,衣衫都松松垮垮的,“笑什么!我真在想个词儿呢?”

    “什么词啊?嗯?我们帮帮你”,秦游扇子挑起他精致的小脸逗人。

    李遥愤愤拍掉,“我想起个词,就是……说势小的一方去打势大的……嗯……夫子讲过的,什么来着?量什么?”

    他抓耳挠腮地想,其他人想到了,也默契没出口,都疼爱地看着他,等他想。

    好一会儿,李遥才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叫不自量力,是不是!”

    于是众人都噙笑着夸他,“对!遥哥儿当真厉害!”

    “是啊是啊,我也想起来了,那老头当真讲过。”

    “咱们遥哥儿记性真好!”

    李遥被夸地昂起小脸,洋洋得意,“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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