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1/3页)

    汉尼拔先前临时休诊两周，许多原本已预约挂号的病人只得延期回诊。

    经营一间诊所，尤其是一间JiNg神科诊所，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更改与病人之间的约定。JiNg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疗极注重治疗框架的建立和维持，对於某些具有人格障碍的病人来说，治疗者的稳定X和一致X更是尤为重要。

    除了对於治疗本身的影响，汉尼拔的诊所锁定高端消费市场，他的收费在业界可是数一数二的昂贵，因此他的病人或者说客户，几乎都是背景深厚的人物，轻易得罪不得。此外，那些慕名而来的患者，许多是由其他医师转介而来，是让他的同行们头痛不已，极为棘手的困难个案。

    面对这群有权有势又X格难Ga0的病人，汉尼拔要推迟手边的工作，为了葛洛莉雅到英国走一遭，可谓欠下不少人情债。人情债这种东西，什麽时候能够还上尚且不好说，但是他既然回国了，积欠下来的业务量却不得不赶紧补上。

    以至於当诊所重新开张，累积的预约人数已经达到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b得汉尼拔不得不加开门诊。换作平时，为确保工作和生活品质，他通常一天不会约诊超过十位病人，而且诊所每周只营业四天。如今，周一到周五从早到晚几乎三诊全开，只为了尽快消化这些病人。

    根据过往三年的记忆，葛洛莉雅知道汉尼拔相当重视劳逸结合的观念。而且她b葛洛莉雅更清楚，JiNg神科医师看一个诊需要消耗多少脑力和JiNg力。协助汉尼拔规划和安排门诊，葛洛莉雅知道，接下来有好一阵子，汉尼拔都得日夜加班工作，这让她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故而在随汉尼拔前往诊所的路上，葛洛莉雅显得有些神情恹恹，开口说话的次数b先前要减少许多。

    汉尼拔自然看得出她的想法。他一面开着车，一面观察葛洛莉雅的表情，当他短暂对上她的视线，只见他轻描淡写地说：葛洛莉雅，不知道我是否向你提起过，从前我还是住院医师的时候，经常需要连续工作超过三十个小时？

    葛洛莉雅当然知道汉尼拔想要开解她，然而她几般yu言又止，终究忍不住开口，带着担忧的神sE迟疑说道：但是汉尼拔，你已经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

    汉尼拔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接下来一路板着脸，闭口不言。

    葛洛莉雅先前会看起来那般犹豫，即是因为能够预期说出这句话後，汉尼拔会有的反应。结果不出她所料，葛洛莉雅却意外感到有些茫然，丝毫没有以往C弄他人於GU掌之间时，惯有的愉悦和欣喜。

    思索不过一秒，葛洛莉雅便想明白原因，不禁在心中自嘲而笑——她竟然真有些在意汉尼拔的反应。何其可笑？

    与他相识以来，她所有的言行举止皆是经过JiNg心设计。唯有如此，才能够织就一张JiNg致又牢固的蛛网，x1引这个危险的男人步步向前，叫他自投罗网，好让她拖回巢x里慢慢享用。

    然而她方才说出那句话，尽管背後的动机并不单纯，其中蕴含的关切却不曾做伪。她知道对方听完她的话会有的感受，然而她心中那座天秤临时故障，不断恼人地摆荡，无法像平时一样JiNg确衡量得失。她不得不在尚未理清头绪的情况下，由心说出那句话。

    她很清楚在怎样的情况下，心中那座天秤会失灵——她从不算计亲近之人。这正是可笑之处，她认识汉尼拔的时间一点也不长，按理来说完全不足以让她信任他。

    葛洛莉雅心中升起一阵烦躁，她状似沮丧地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恼意。

    停车等待红灯的空档，汉尼拔侧过身，伸手环住葛洛莉雅的肩膀。虽然他依旧板着脸，但是正脸相对，四目相接，她看得出他正努力隐藏着笑意，这才恍然到他刚才一直紧抓着方向盘不说话，其实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发笑！

    这让善於算计人心，一向都是玩弄人那一方的葛洛莉雅，顿时有些傻眼。惊觉自己被汉尼拔耍了一道，她羞恼万分，雪白的面颊上腾起淡淡红霞，那双灰蓝sE眼眸美目圆睁，水汪汪的宛如蓄着一片汪洋，又明亮的似正高温燃烧着蓝sE火焰，

    偏偏汉尼拔仍意图保持严肃。只见他像在给学生教课般，正经八百地说：葛洛莉雅，你必须知道，男士们在意年纪的程度不输给nV人。不过——他终於停止火上添油的行为，改而意味深长又语带调笑地说：我向你保证，三十多岁的男人，可b二十多岁的毛燥小伙来得要优秀得多，尤其是在某些时候。

    葛洛莉雅深呼x1一口气，觉得应该把对汉尼拔的那一丁点心软拿去喂狗。他果然还在介意早上出门前的事情，真是个小心眼又Ai记仇的家伙。

    正打算反唇相讥，突然之间，她的记忆g0ng殿内刮起一阵大风，将纷杂的情绪一扫而空，让她顿时冷静下来，脑中空明澄澈，回复理X思考。

    她的大脑像一台JiNg密的仪器，持续在背景中高速运转，处理分析从外界收集到的一切资讯。即使她的思维一度被汉尼拔引导至他希望的方向，但她过於缜密的大脑终究藉由他表情变化、肢T动作以及逻辑思考，破解他的意图，解析出汉尼拔方才一系列的行为，究竟意图隐藏什麽。

    葛洛莉雅深深看了汉尼拔一眼，原先重新加固的内心重新开了一道隙缝，一GU涓流渗出，丝丝缕缕却连绵不断，是对这个口是心非、藏头藏尾的人泛起的阵阵怜惜。

    她伸手抚了抚汉尼拔环在她肩上的手臂，侧头如撒娇的猫儿般蹭了蹭他，柔声说道：最近发生这麽多事情，实在是辛苦你了。别太勉强自己，如果实在吃不消，请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的，我有办法让这些人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在你原有的门诊时段回诊。

    这下换成汉尼拔惊愕地睁大眼睛，他脸上的肌r0U一阵cH0U动，出现一个极为复杂，无法以言语形容的表情。他似是有些无措，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接着他定了定神，再看向她时，长年盘据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