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警告 (第2/2页)

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助听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很好奇这种东西是怎么挂在耳朵上、又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于是便拿起来左右把玩。只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也就跟普通的耳机差不多……不知道戴起来是不是周围所有声音真的就会被放大？

    其实后来蒋鸣欢自己也没搞明白，那时候明明非常鄙嫌闫燨的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把这么私人的东西往自己耳朵里塞，他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在助听器即将塞入耳洞时，他的手腕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捉住了。

    他心里一沉，转过头，果然是闫燨。

    这人正用一种死气沉沉的目光盯着他，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上不见半分愤怒的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阴翦却让蒋鸣欢一动都不敢动。

    蒋鸣欢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恐惧不受控制的滋生，但一想这里是自己家，爸妈就在客厅，他不信闫燨在这种情况下敢动他分毫，于是马上又来了气势，抬起头迎上闫燨的视线，理直气壮道：“怎么，从今往后你都要住我家吃我家的，我看看你的助听器也不行？”

    话一说完蒋鸣欢就懊恼了——他对一聋子叫嚣什么，纯粹是鸡同鸭讲。

    可接下来闫燨的举动却让他面如土色。

    闫燨沉沉的睨着他，伸出大拇指抵在自己颈前缓缓一划拉，然后取走蒋鸣欢手里的助听器，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继续充电，完事又出去了。

    剩下蒋鸣欢一个人在屋子里半天没缓过神来……就算他不懂手语，他也知道那个动作，是杀人夺命的意思。所以闫燨是在对他发出严重警告吗？

    尽管蒋鸣欢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被吓到了。闫燨那张脸上写满阴森冷漠、生人勿进，就不像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所以他下午回家看到闫燨坐在老妈身边时的那副乖顺模样，是装的？

    想到这儿，蒋鸣欢浑身一哆嗦。

    洗好澡的闫燨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蒋鸣欢坐在床边，低头掀起睡衣，手里拿着胰岛素注射笔，对准肚脐周围的某一处一摁，也就一秒钟时间注射就完成，当他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闫燨时，脸上却五颜六色，说不出是什么神情，然后把注射笔和没用过的酒精棉球放回塑料盒子，收进书桌抽屉里。

    闫燨身上飘着蒋鸣欢最喜欢闻的沐浴露香味，但在这一刻他却前所未有的对这股气味充满厌恶。

    时隔不到一小时，他的理直气壮又回来了，走到闫燨面前，故意拍拍他，用自己拙劣且自作聪明的手语，指指自己，双手合十偏过头并在脸颊处，又指着下面的床，一字一句道：“我，要睡，下铺，”接着指指闫燨，又指着上铺：“你，上去！”

    闫燨也没跟他争辩什么，直接就爬上去躺着了。

    “嘿，还真听……看懂了。”

    蒋鸣欢没再主动跟闫燨说话，显然闫燨也没兴趣讨好他，两个人一上一下，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睡了。

    只是闫燨睡没睡着不知道，蒋鸣欢却罕见的失眠了，闭上眼是闫燨那张凛冽吓人的脸，睁开眼就是上方压抑的床板，怎么着都逃不脱这聋子的辐射范围。

    时间越往后他越心烦意乱，不行，有些话他要是不说清楚，他今晚都别想睡安稳觉，必须给闫燨一个下马威，没听说过还有长工给地主摆脸色的，他蒋鸣欢向来有仇必报，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啊！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脚蹬起上面的床板，故意蹬的很快，就是要激怒闫燨。

    闫燨已经睡着了，好一会儿才翻动着身子坐起来，垂下半颗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蒋鸣欢。

    蒋鸣欢下床打开台灯，叉着腰一副小霸王——其实更像泼妇骂街的架势，抬头盯着闫燨，又开始胡乱比划着说了起来：“我妈，非要把你接到家里，我也，没办法，谁让她蠢呢？但是……”

    闫燨持着惺忪的睡眼，皱起眉头，对下面这个蠢驴自以为是的手语表示无解，他抬手制止，然后从枕头下拿出充好电的助听器带上，请他继续表演。

    蒋鸣欢瞬间也发现自己蠢的不行，居然没想起让他戴助听器这事，害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那儿费劲的手舞足蹈。

    “我妈心地善良，硬要做好事把你带到我家，我拧不过她，只能作出让步，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寄人篱下懂吗？该有的分寸你要有，不该管的事你别管，咱俩撑死了就是个上下铺关系，其它的没了，在外面别说你是我哥，我妈当接盘侠就够丢人的了，我不想学校里再有人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好哥哥’，我承受不起。”

    闫燨面无表情，静静听他说完这些话，眼中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见他半天都不表态，蒋鸣欢不高兴了：“听懂了就比个ok，没听懂就摇摇头，这么望着我算哪回事？”心说我再好看也经不住你这么个看法啊。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就像在砂纸上摩擦的声音在不大的卧室响起：“你也少管我的事，少碰我的东西，不然……”

    后面的话闫燨没说下去，但蒋鸣欢却已洞悉的七七八八。